崑崙山脈的墓士塔格峰與橫臥峰前的喀拉庫勒湖

攝於新疆喀什往塔什庫爾干的路上

桑吉巴島石頭城裏的小孩

攝於坦尚尼亞,東非遊客最盛的小島,桑吉巴島的世遺古城石頭城

雨後,那拉提公路邊,鋪滿油菜花的山坡

攝於新疆北部伊犁自治洲,那拉提往伊寧的公路上

恩戈羅恩戈羅保護區裏的斑馬

攝於坦尚尼亞,火山口湖形成的恩戈羅恩戈羅保護區

吳哥窟

攝於柬埔寨

2012/8/30

新疆不可不知--庫車近郊景點

在庫車這兩天我是和兩個香港旅伴及兩個法國旅伴一起走的,第一天抵達時,時間只夠到庫車古城走走,第二天就包車到庫車近郊幾個景點,沒想到原本對行程都說沒什麼意見的旅伴,到了現場又各有各的堅持。

庫車位在天山南麓,天山古稱陰山,不僅是亞洲中部最大的一條山峰,也將新疆分為南北兩疆,最高峰托木爾峰在阿克蘇一帶,高達七千多公尺,到新疆旅遊,不管是玩北疆,或走南疆,都很難錯過天山山脈的景色,整座天山山脈其實分有北中南三座山脈,吐魯番及哈蜜等盆地就錯落其間,加上北麓的伊犁河谷,好像不管走在哪條公路上,去哪玩,都看得到它。

庫車有名的景點除了庫車大寺外,就屬近郊的天山神祕大峽谷和克孜爾千佛洞比較吸睛。

  上圖:往天山大峽谷路上景色,圖中是我在庫爾勒、庫車的旅伴之一, 他身邊那條是鹽水溝

  上圖:天山神祕大峽谷,峽谷南北長達5,700公尺,現規劃有景區,一般由庫車包車前往,和我一起包車的老外覺得看來看去都一樣,一直催促我們離開,因此我們在此地停留時間不長,後來我看書才知道,走到深處有盛唐時期的千佛洞,洞內還有豐富的佛教壁畫。

 


上圖:走在景區裏如果沒有其他旅客,有點蒼涼之感


上圖:一線天,我從這裏走進去一段時間後,發現另外四個人都沒進來,加上一開始其中一個法國人就嚷著說不進來看,雖然他後來還是進來了,但我怕讓別人等,只好轉身走回頭路出去

這裏之所以被稱為"神祕"大峽谷,主要是因其地形特殊,陽光照射角度不同,有時致山壁上顯有異色,而特殊地形又致裏面蔭涼的溫度和外面炎熱的氣侯有明顯的差別;走在峽谷間,有時似乎聽得有怪異的聲音迴盪其中,光影及聲音忽前忽後,忽左忽右,叫人心驚;加上裏面有些在中國別處絕無僅有的佛像壁畫更為其增添幾分神祕色彩。

  上圖:往天山大峽谷的路上也看得到雅丹地型,不過因為地勢的關係,沒有居高臨下也看不太清楚,包車師傅說這幾天在庫車這一帶空氣品質特別差,難怪照片都霧霧的

  上圖:克孜爾千佛洞 

新疆已發現的石窟或佛洞群有十七個,這趟去了最知名的吐魯番的柏孜克里克千佛洞及位於庫車近郊拜城的克孜爾千佛洞,克孜爾的壁畫數量僅次於敦煌莫高窟, 但兩者風格炯異,克孜爾的歷史倒是比較悠久,只是裏面的壁畫多數都被一位德國探險家挖走了,雖然有人帶看、解說,但能看到的東西不多,且一次只能看六個佛洞,還不如去柏林博物館看還比較多,現在洞裏有翻拍德國博物館保存的壁畫的海報,聊勝於無。不過很多人都覺得如果這裏的畫沒被外國人挖走的話,也許在中共的摧殘下會更可怕。為什麼說是"挖"走的呢,原來並非直接畫在壁上,而是先在壁上塗上了一層材質才畫上去的,也還好是這樣,這種材質可以被刀子切割成大塊大塊的,再一塊塊的從壁上剝下來,而不去損及到畫作,也算是當時文明能倖存的一種機緣吧。

上圖:克孜爾朵哈烽燧遺址, 建於漢代,是目前絲路北路上建築時間最早而保存最完整的一座烽燧遺址(對了,絲路也有幾條不同路線,不是只有一條喔)

後來我們到了這個烽火台遺址,兩個香港旅伴又說不想進去,但兩個法國旅伴是依據他們所帶的一本絲路旅行書來決定行程的,他們堅稱這個烽火台在絲路佔有很重要的一席之地,必得到此一遊 ,只能說,找人併車前最好先把行程討論一下,有些人雖然口中說沒關係,都可以看看,但到了現場又說這個不看,那個不進去,這樣搞得有進去景區的人心裏難免有負擔,不好意思在景區內逗留太久,不然我覺得天山大峽谷那個景區應該是很有看頭的,連司機都說有些人在裏面可以逛上幾小時呢!如果有機會再去的話,我一定得去看看裏面的佛洞和壁畫,雖然不像柏孜克里克千佛洞或克孜爾千佛洞那麼有名氣,但也許較少破壞下會更有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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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8

新疆不可不知--庫車的龜茲古城

今天來到新疆之旅的第四站:南疆的庫車。庫車位於天山南麓,塔里木盆地的北側,唐朝曾在庫車設安西都護府,因而使其成為當時西域的政經、軍事、文化及商貿中心,唐朝知名邊塞詩人岑參就曾到此擔位書記官。

整個南疆有許許多多的古城,而其中,保存最完整,且現今還有人在居住的代表,應該就是龜茲古城了吧。龜茲是西域三十六國裏最知名的大國之一,也是現在庫車的前身,新疆自古有歌舞之鄉美譽,可以說拜龜茲舞樂所賜,它在西漢即已傳入中原,至唐朝達鼎盛,連唐僧在「大唐西域記」就提到它:管弦伎樂,特善諸國。我查資料時發現包括白居易名作胡旋女等,很多唐朝詩人都有與其舞樂相關的創作,但是這裏卻沒有一般大陸景區常會有的大型歌舞表演秀(連少林寺都有表演),也還好沒有,讓這古城保有它原始純樸的氣息。

古城的位置就在我們住的庫車旅館(標間140人民幣,超大超乾淨又有網路)門前大街左轉後一直走,到了庫車河,過了團結大橋這個牌坊就是了。


上圖:古城入口


上圖:一過上面那個牌坊,迎面就是一個清真寺,門口坐著幾位老人,這風景在新疆常見,總令我聯想到小時侯,老愛去廟口看外公和其他阿公乘涼、下棋,我住彰化二林,暑假時廟口還常堆起收割下來供做葡萄酒的那種綠色葡萄








上圖:或許是因為老城裏街道狹小,也或許是因為裏面的居民生活條件比較普通,進了古城看不太到一般的出租車,取而代之的是上面各式簡便的交通工具,我們的腳步也隨之慢了下來,在這裏時間的流動似乎變緩了,也讓我們能慢步去細細品嚐老城的風貌。

不知是否新疆太大,美景太多,還是六月多數人都先去了其時美景最盛的塞外江南伊犁,我們在庫車並沒看到很多遊客,古城裏似乎也就我們這組人馬在閒晃,也好。


上圖:古城裏最重要的景點,原建於1559年的庫車大寺,是新疆第二大清真寺,第一大是喀什的艾堤朵爾清真寺,然現存的寺院是1918年火災後,於1931年重建而成。門票僅十五元,在中國好像還沒遇過比這更便宜的門票。




上圖:大寺裏有棵桑樹,老人們在地上撿桑子給我們吃,大家別覺得噁心,在南疆各處,常見落了滿地的桑子,大家信手就撿來吃,老人們看到我們好開心,馬上撿了一堆,實在甚情難卻之下,我們也就不以為意(髒)地吃起來,這白桑子又特別的甜,幾個旅伴們可以說開心極了。


上圖:能吃的桑子都撿了差不多了,老人還在看看是否有漏網之魚


上圖:清真寺主體為木造建築


上圖:內有64六稜形彩繪大柱,宏偉壯觀,我在整理照片時常會想,這張如果是很會拍照的人,拍出來會怎樣呢,應該從天井下灑下來的陽光光束會很美吧


上圖:剛好遇上下午的喚禮(回教喚禮一天五次),老人上屋頂吹號角




上圖:事實上老城裏大大小小的清真寺就好幾間


上圖:過團結大橋沒幾步,就看到好幾家相連的花帽店,這家花帽店的花色、種類特別多


上圖:花帽店


上圖:老城裏很多色彩豐富的門,有的看起來還算新,但更多似右手邊的那門色彩已斑珀


上圖:老城裏一個穿得很像俄羅斯娃娃的女嬰,她身子太軟了,婦人喬了她好多次才好不容易能讓她身體直直的拍好照


上圖:這美少女媽媽自己說要讓我們拍照,而且她不像別的媽媽,會特別注意小孩有沒有對著鏡頭,反而自己衝著鏡頭就耶了起來,真是童心未泯

逛完老城後,我們一路走過團結大橋,往旅館的方向走,橋附近有很多商家,可以隨興逛逛,買點水果,最後我們就在其中一家燒烤店結束了我們的晚餐。


上圖:庫車古城區外有幾家烤肉店攤位,但這裏最大的特色不是羊肉,反而是其他材料烤出來的口感,像麵筋就不錯吃,裏面我最喜歡的是烤饟餅捲著烤蘑菇和蔥花,一口吃下去呀,香味衝上腦門,這時該來個啤酒最好,偏回教徒是不能喝酒的。(請參考新疆美食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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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6

穿越喜馬拉雅山的追尋自由之旅

來到達蘭薩拉一個月後,搬到西藏流亡政府所在地McLeod Ganj,終於可以就近參與義工組職。認識Volunteer Tibet 負責人雅敘(我給他取的化名)沒幾天,就發現他是一個很愛開玩笑的大男孩,就拿今天來說,我到辦公室去找另一個義工,辦公室才兩坪,一眼就知道我要找的她不在,我問雅敘她沒來嗎?雅敘轉動了他大大的眼睛,故意看了看他桌子底下說,她不在喔。雅敘就是這樣,老愛開玩笑,當我知道發生在他身上的故事後,不禁覺得走過那些磨難以後還能這麼開朗,真的很難的。

上圖:我們幾個義工去郊遊,雅敘一看到這個洞就跑進去扮起佛像了,義工裏有個大學剛畢業的台灣男生就說雅敘明明都三十歲了,怎麼像十三歲的男孩一樣愛玩愛鬧愛開玩笑

八月二十一日晚上正好是雅敘到這個Volunteer Tibet 機構工作滿一年,我們幾個人提議到餐廳吃晚餐,飯後就到他租的地方喝點小酒,這酒一下肚,我就找到好時機跟他聊了當年他從西藏逃到印度的故事。

雅敘說他有兩個爸爸,他平時太愛開玩笑,我還以為這句話又是在逗我,他很認真的說,他的家鄉在一個非常偏避的地方,在他們那裏,通常兄弟是娶同一個女人的,所以他有兩個爸爸,而這兩個爸爸是兄弟,他們共有六個男孩,三個女孩,兩個爸爸一個被中共關過三個月,一個被關過三年。

一九九六年逃離西藏那時他只有十五歲,問他年紀那麼小,怎麼會想要逃跑,他說爸爸常常在聽廣播,裏面講得都是達賴和印度的故事,他住得地方太偏避,要上學非常困難,可他就是想上學,又夢想著能見到達賴,正好他一個哥哥也想逃走,兩個人計劃了一個星期就跑了。

他們到印度六年後才跟家人連絡上,家人還以為他們兩人已經死了呢!!我說你們來印度就能上學嗎,原來流亡政府有提供他們免費的基本教育(經費主要是各國公民營機構捐贈的),他提到那時侯在學校,每天中午吃飯時藏民學生們都要打架,因為飯菜太少了,打菜時都是你爭我奪的。



上圖:下大雨大家學習熱情不減,義工單位只有兩間教室,其中一間又超小的,人都坐到門口還有教室外面了,英文會話的義工在教室外面和幾個藏人聊天。

上圖:這一天英文義工比較多,分成比較多組上會話課,人都坐到門口了,對藏人來說學習是一件奢侈的事,因此他們珍惜各種學習的機會。

兩兄弟帶著僅有的一點點錢先逃到成都,再上拉薩,我問他家鄉在哪,怎麼會先到成都呢,因為他不會說中文,他說的藏文地名我不明白,但總之到了拉薩就能找到人協助他們逃離西藏,從拉薩出發到抵達印度達蘭薩拉花了他兩個月的時間。

他們在拉薩找到的"領隊"一次招了四十七個人,首先有大卡車載著這團人,而且只能在夜間行駛才不容易被發現,六、七天後到了公路的盡頭,就只能下車用走的了,同樣也多是白天睡覺、夜間行走以避人耳目,當時是冬天,夜晚"行軍"在喜馬拉雅山區裏不知有多冷多辛苦。後來他們分成兩團,因為原來團隊實在太大了,一起行走的話比較容易被發現,且人數太多也不好管理。

冬天在山裏行走,他們沒有帳篷,只有塑膠布,睡覺時就躲在塑膠布下,狂風呼呼地吹,耳裏滿是風刮在布上及雪落在布上的聲音,不用一會布上面就蓋滿了雪。雪地裏的陽光狠毒,有些人的眼睛被雪地反射的陽光灼傷,留下終生傷害,他們那一團二十三人中有兩人還截了一節腳趾,因為腳趾凍傷後,如果不截掉的話,最後可能整條腿都廢了,他說他們團算幸運的,別的團就有人腿都沒了。(我以前讀過一個故事,台灣有個女登山客就因為登喜馬拉雅山時太冷以致一條腿壞死)

氣侯酷冷之外,食物的補給也是一個問題,雖然出發時有帶上食物,但是走了幾天以後,食物越來越少,就算有錢,窮鄉僻壤間也沒地方給你買東西,團隊中有個人負責管牛油的,每次用餐時,就由那人一人一匙挖給大家吃。

深山裏另一個威脅是狼,夜晚行走時,有時因為太暗,大家方向不一,加上大家速度也不一,一團的人不見得都走得到一起,有天早上大家發現管牛油的那個人不見了,雅敘講到這裏還大笑說他們就沒東西吃了,他們以為他大概是中途落單被狼給吃了,不久後那人出現了,跟大家說當他發現自己落單,就趕快找個洞穴,把自己塞到裏面後,用大背包擋住泂口,等到出現陽光時才敢出來找人。

他們的領隊沒有地圖,顯然對喜馬拉雅山的地勢也不熟悉,因此他們常常走了比較不好走的路,或者繞了遠路。有一次他們廢盡千辛萬苦到了某個山頂,雖然已經累得要死了,但溫度實在太低,可能只有零下二十度,估計待上五分鐘就會死人,顧不得累,他們就把包包壓在屁股下,從山上滑下來。雅敘說,他滑下來的過程中還摸到死人的手、腳、身體好多次,也曾經撞到石頭,可見有多少人在此喪命。

他問我有沒有爬過高山,有沒有遇過山上的強風,正好我年初才去了吉力馬札羅山,登頂的那天風就超強的,登頂後在黑夜裏走回營地,幾次我都懷疑自己就要被吹翻下山,晚上睡覺得我一直以為風已經把我的帳篷吹倒了,但又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來看是不是真的倒了,就只覺得帳篷布一直打在我的睡袋上。他說山上很多時侯風又強又大,黑夜裏,狂風呼嘯四起,聲音在山谷間迴盪,聽在耳裏頭就痛了起來,行走時風吹在臉上讓他們幾乎無法呼吸,因為天冷的緣故,一呼氣就結霜,風又將那些霜吹打到臉上。

在抵達尼泊爾前最可怕的一晚發生在要夜渡一條河,那河水冷的呀,如果有結成冰,可以走在冰上也還好些,偏又沒有,他們一腳踩進河裏,冷到骨子裏,冷到全身打顫,河上雖沒結冰,但河裏倒是有很多碎冰,河底也有很多碎石,每走一步都叫人痛入心扉。團員裏面有六、七歲的小孩,也跟他們一樣一起渡河,他哥哥還幫忙背了一個小孩子,他永遠忘不了的是,有個年輕媽媽,帶了兩個小孩,各是兩、三歲,就把兩個小孩背對背梱在一起,然後把兩人揹在身上渡河。我問他這麼走了多久呢,他說從清晨三點到六點,當我想像到那個畫面,無聲的黑夜裏,只聽得到狂風在山谷間的迴聲和彼此的氣息,二十幾個人亦步亦趨地緩步在冰冷的河水裏時,眼淚差點要奪眶而出。

二十天後,他們到了尼泊爾的第一個小村落,那裏的人本身也很窮,他們想補給一些東西也買不到,又因為下雪,對路線不熟不敢就出發,因此在那裏待了近一星期,最後是等到犛牛群出現,他們才跟著犛牛群再次走向深不可知的喜馬拉雅山區裏。在尼泊爾境內行走同樣得很小心,因為尼泊爾和中共交好,他們如果抓到藏人會送回西藏,那些人大概只有終生監禁或死路一條。雅敘說,別的團隊裏有人在路上就被中共或尼泊爾警方射傷或槍擊而亡的。

後來他們一度還在一個尼泊爾村子裏被警察逮住,照理說尼泊爾警察應該要把他們送回中國,但因為這一來得興師動眾才管得了一行二十幾個人,且送回去這一趟也要一個月以上,警方找不到人力去執行這事,他們一群人在獄中一直嚷著要食物吃,這村子本身也是窮,警察沒辦生生出食物來,因此關了幾天後就把他們給放了,可以說他們真的是命大。
最後從尼泊爾邊境搭了幾小時的巴士到印度邊境這一段,他已經病得很重,還是遇到一個僧侶幫他弄了一些土法配方的藥才救回他一命,終於,他來到願意收留藏人的印度邊境,生平第一次看到、坐到火車,直達德里。印度三等的火車有多可怕就不用多說,人多到沒地方站得住腳,又臭,但跟在山上的行走比起來實在不算什麼苦了,當他們抵達德里的藏人村,就可以到達德蘭薩拉,辛苦的自由之旅終於到了尾聲。



進入尼泊爾以後的山區地勢更陡,在夜間行走要非常的小心,有次他們一行人走在一段很陡的山路上,腳下的空間大概就只容得下一個人,黑暗中,有個七歲的女孩不小心滑落,幸好山坡的更下方有樹才卡住了那個女孩,不然她摔下去肯定沒命,那時只聽見女孩大哭的聲音在山壁間,大家趕緊把繩子往下垂,讓那女孩握住了後,再把她給拉上來。


上圖:雅敘和台灣來的義工阿姨留影。這個阿姨上會話課很會帶動氣氛,達蘭薩拉這裏,有些藏人會到不同的義工單位上課學習,也有很多中外旅客是到不同單位當義工,學生要趕場、老師也要趕場,雅敘本人也是沒有薪水的義工哦

每一個流亡在外的藏人都有一個類似的故事,我發現即使流落異國,他們從來沒有忘記過他們的希望,就是有一天西藏能獨立,他們能再回到他們的故鄉,每思及此,不免感到傷心。讓我感到傷心的不是他們歷盡千辛萬苦的逃難過程,畢竟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也不是異國生活的艱辛,令人傷心的是,他們遠離家園時懷抱的最大夢想,連我這麼樂觀的人都覺得很難實現,只要中國對西藏立場不變,他們要走正式管道回去幾乎是不可能(不過最近中共有"懷柔政策",允許某一年份前來印度的藏人申請回藏),除非他們又走逃亡的路線回去,我覺得人生最大的痛苦莫過於寄託希望於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情上,當我想到這點,就感到難過,但後來一想,如果他們都能抱著這個希望好好地活下去,我們能做的不是去幫他們難過,而是在能力可及的情況下多去幫助他們。

之前已經在部落格上分享了幾篇我在這裏當義工的日記,有興趣的人可以看看,以後我還會繼續分享我在這裏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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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蘭薩拉義工日記(三):一部關於藏人音樂家尋根的紀錄片

昨天我們義工組職Volunteer Tibet辦了一個電影會,放了一部紀綠片,故事是這樣的:一個在印度長大的藏人音樂家,一心想著要回到西藏,把他們這個民族的音樂記錄下來。九零年代他終於到了拉薩,卻發現在這裏只聽得到中國的教化歌曲和流行音樂。他去了幾個號稱是西藏傳統音樂表演的活動或晚會,發現官方請來的人馬所表演的內容根本成了四不像,完全感受不到西藏傳統音樂情神,連表演者穿著的服裝,也不是真正的藏民傳統服飾;有一次他跟幾個小朋友玩,讓小朋友們唱歌,沒想到幾個剛上小學的小孩第一首想到要唱的歌居然是文革的宣傳曲。

他想著,也許到比較鄉下的地方才能找到他們這民族音樂的根,因此就到處去尋問,去請人家唱歌給他聽。在中共還沒有進入西藏前,藏民的生活和音樂分不開,在紀錄片裏,我們聽到了他們在慶典時唱的歌,在牧羊時唱的歌,在擠牛奶時唱的歌,甚至做牛油時也有做牛油時唱的歌,可以說音樂在藏族的生活中佔有很重要的一席之地,藏民的宗教、生活哲學也都可以從他們的民歌中得知。

然而中共進入西藏後,採取高壓控制手段,不要說在各個街道巷尾掛上喇叭,成天放著愛國愛軍的教化歌曲,甚至完全禁止藏民唱他們的民歌。片中訪問了幾個被關過的女人,她們說監獄裏的人員強迫他們唱中共國歌,她們不唱,就被罰站在大太陽下晒一整天,連續幾個月,她們還是不唱,跟著而來的就是更嚴厲的酷刑,包括將她們衣服脫光、用電電她們的口舌等等。

最後這個音樂家在去某個地方時車子被攔下來,被控以不法搜集資料的罪名,沒有經過審判就被判刑十八年。他的媽媽在印度不斷地跟各單位週旋,陸續引起了國際人士的注意,世界上許多不同國籍的音樂人還一起辦了個音樂會為他爭取自由,在眾多的國際輿論壓力下,中共在他被關了七年後,於2002年將他釋放(希望我沒記錯年份),他說他無法為自己被釋放感到開心,因為有很多無辜的人並不像他那麼幸運地能重新得到自由。

上圖:每年有數千人逃離西藏,到印度的達蘭薩拉或其他國家生活,即使在異國的生活條件並不理想,但至少宗教及其他的自由不會被干涉

如果不知道這些歷史,可能很難了解為何直到2008年還有這麼多藏人為了追求獨立付出他們寶貴的生命,為何他們很難跟中共的政權共存。我看這部電影時難免會聯想到賽德克巴萊,每個民族有他們自己獨特的文化,也許不是外人所能理解或欣賞的,但是當這部分被外來的政權所限制甚至禁止時,他們為了保護自己的文化所願意付出的代價,超乎我們的想像。

這裏有個義工是北京女孩,她也來看了這部片,後來有人"斗膽"問她感想,她說,她相信她們的政府做過很多很不好的事,但是她覺得片中也有些說法太極端。我不知道她指的極端是哪部分,我這兩三年看了不少中國作家寫得中國近代小說,裏面情節比上述殘忍或比上述禁唱歌曲可笑的政策太多了,平心而論,很難說有些政策是光衝著藏人來的,很多漢人在文革時期的遭遇也極不幸,整個文革或紅衛兵時期所發生的事,可怕的、荒謬的,只能說是一場人類浩劫,我在看那些小說時也常常為那些不可思議的情節落淚,不過我想因為西藏長期以來是一個宗教國家,所以藏民對中共政權所帶來的改變抗拒更大。

中國現在都快變成對世界影響力最大的國家了,為什麼獨獨藏人特別還會想著要獨立?或許還是在於他們原來地緣上就跟中原相隔太遠,文化、傳統上也有很大的分別,特別他們是政教合一的這一點,其他等等,我不想在這裏做淺薄的猜測,畢竟我也沒有去做很多深入的研究,但是我能跟大家分享的是,六月我在新疆時知道西藏又有人自焚,事件發生後中共就停發入藏證給台灣人,當時我曾親耳聽到有中國人說,那裏每年都有人自焚呀,似乎不覺得有人自焚該被重視的感覺,我聽了好心酸,西藏的問題一天沒有解決,苦得就是這些平凡的藏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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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4

達蘭薩拉義工日記(二):我的第一堂課

八月二十一日是我第一次參與Volunteer Tibet的中文會話課,其實學校指派給我的課是中文初級班,教拼音的,不是會話班,但這兩天走在街上一直遇到台灣人,他們都是短期來這裏觀光,不可能準備一般拼音或文法課,只能協助會話課,他們邀請我跟他們一起上課,我也就一起參與了這個課程。


上圖:兩個台灣AIESEC學生本來在基他地方做義工,結束後在印度旅行,來到達蘭薩拉又被其他台灣人拉來做義工,今天是他們最後一天上課,因此就和學生們留影。

這個機構有兩間教室,裏面只有一些簡單的塑膠椅,連書桌都沒有,協會的語言課程就在這兩間教室裏,星期一到五,每一小時各有不同課,不過有些課現在是沒有老師,也就上不成了,前幾天我在辦公室時,有個法國女孩怯生生地跑進來說,她想來當義工,但有人跟她說,至少要能上三星期的課才能來,而她只有一星期,負責人雅敘就說,沒關係,一星期總比沒有的好,因為他們缺法文和德文老師已經缺了一兩個月了,請她明早就來上課,雅敘還跟我分亨了一個好消息,就是下星期有兩個德國人會抵達達蘭薩拉,他們已經報了名要來上課。

我問他,你讓那女孩明天來上課,但這課已經停了那麼久了,學生怎麼會知道明天復課呢,他說他得打電話一一跟學生連絡,請他們明天來上課,不過或許是很多人用的手機是臨時號碼,也連絡不上。有幾次我在大街上遇到雅敘,我問他出來幹啥呢,他說去寄信,或者拿文件去網咖scan,因為他們辦公室沒有 scanner,唉,之前我看到學生把筆記本放在腿上寫字時,想說是不是買幾張簡單的桌子給他們好了,我想以這裏的物價,應該也不至於花太多的錢,但是知道辦公室連scanner都沒有時,我又想說scanner 一台不也是幾千元而已嗎?這樣下去,想買的東西不就越來越多了。

下午四點,兩間教室一間上英文會話,一間是中文會話,當天我到了教室外面才發現,原來那個英國女孩上得就是這個時段的,而且除了她以外,還有幾個老外也站在教室外面等著要上課,看來今天兩間教室的老師都有好幾個人喔。

所謂的會話課,並沒有教材,所以只是陪陪藏人聊天,因此學生們能學到什麼,就看老師端出什麼菜了,像今天中文義工有好幾個,學生也有二十人,因為就分成三組,大家各聊各的,原本我們這組的大姐想延續昨天的話題:雲端,但是有點困難,因為並不是每個人都有常在用電腦,因此要不了多久,我們就叉題,天南地北地聊起來了。

不知談到什麼話題時,我才知道坐我旁邊的三個女生逃離西藏才半年時間,我很好奇這半年她們在異鄉是怎麼生活的,又不懂印度語言,但是在課堂中當沒辦法多聊。

在Mcleod Ganj大街上,有幾個熟面孔的印度女人,總是抱著小孩向遊客乞討,不過多數遊客跟我一樣,都不會給她們錢,我不知道那幾個人生活上到底有什麼困難,得要乞討才能過生活,我相信那幾個印度女人如果要去餐廳打個工、賺點錢在這個遍地是旅館、餐館的地方,應該不難找到工作,因此我很難同情她們,相比之下,我覺得雖然藏人在這裏沒有身份沒有家,但是我從來沒見過藏人在乞討的,他們會想辦法自食其力過生活,又努力找機會學習,心裏不得不對他們多了點敬意。

今天上午去了我下星期一要開始接的那個初級班,現在的老師是一個北京女孩,今天是她的最後一堂課,我不知道她是用什麼心情來上課的,我在北京也有要好的中國朋友,當他講到西藏、台灣時,在我面前他也直言這兩個地方就是中國的,但我沒打算問這北京女孩怎麼會想來當義工,因為不論她的政治意識為何,不代表她就認同中國對藏人的治理方式,也不代表她就覺得中國官方可以不經審判就把人關到大牢裏,她已經把她對藏民的關懷化為行動,這就夠了。本來星期六、日是不上課的,那個法國女孩今天特地來辦公室要求她要來上課,她說她只有一個星期,而學生學習熱忱很高,所以她週末不想休息,揪感心耶。我知道也有其他義工當了義工以後,被藏人的學習熱情所感動,又自動延長停留在達蘭薩拉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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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3

達蘭薩拉義工日記(一):Volunteer Tibet 現況

來到達蘭薩拉一個月了,因為住在地勢較高的Dharamkot山谷裏的瑜伽中心,即使一星期會到西藏流亡政府所在地的McLeod Ganj一兩次,但多半都是為了買生活用品而來,藏人的食物是吃了幾次,但一直沒機會參與到與藏人直接相關的活動。幾次在佈告欄看到各機構在徵求義工的資訊,但因為我一天花在瑜伽練習的時間就多達六、七小時,而從瑜伽中心到McLeod Ganj來回起碼得一個小時,實再沒多餘時間投身義工行列。在原來的艾揚格瑜伽中心上了一個月的課以後,我決定換換口味,搬到McLeod Ganj來住,練習一般的哈達瑜伽,也可以就近參與義工組職。

上圖:在Bhagsu Road的看板前,幾個僧侶正在討論著賽德克巴萊的電影公告,除了這裏,很多路邊的牆上也常貼有一些海報,看海報就知道有哪些單位在找義工

上圖:還有很多活動讓旅客能更了解西藏的故事,有的活動會順便賣些食物募款,為什麼這張照片角度怪怪的呢,因為這裏天天下大雨呀,水像倒的一樣,一手撐傘、一手拿菜,還得拿手機拍

前幾天冒著大雨找房子時,一度在咖啡店裏避了一陣的雨,剛好聽到一個西方女孩在跟一個年輕的藏人聊天,她在教他frustrated這個字,舉了好幾個例子呢,我也不禁在想,如果我來教,我該如何解釋才能讓他們了解呢。我很少主動搭訕別人,但後來那藏人一走,我就上前跟那女孩聊了一會,她跟我說她在Volunteer Tibet當義工,她很高興我是台灣人又願意去做義工,因為藏人們最想學的就是中文和英文,而這兩個我都會,我雖然不是英文native speaker,但是還是可以去上會話課,有些藏人只是需要有人和他們用中英文聊聊天,確保他們的語文能力不會退化。

她還跟我提到,來做義工的人不夠多,且時間不夠長,特別是法文和德文課,已經一兩個月沒有義工,因此也開不成課。後來我聽其他義工講才知道,這英國女孩在這裏幾個月,算是待得很久的一個英文老師,她甚至於還捐了一台四十二吋的電視,雖然我覺得對學生幫助比較大的應該是幾張桌子吧,因為後來我去了才知道,兩間教室只有簡單的白板和塑膠椅,連桌子都沒有,非會話課的班,學生寫筆記時只能把本子放在腿上寫。

達蘭薩拉有很多協助藏人的單位需要義工,最普遍的就是語文課,特別是中英文,當然如果你有其他的專業的話,他們也很歡迎,我原本是想去一個專門協助被囚禁過的藏人及其家庭的單位,但後來陰錯陽查就來了現在工作的這一間Volunteer Tibet,其實不管在哪裏,只要有心,能對藏人有所幫助就行了。

別的義工跟我說,Volunteer Tibet是一個德國人個人出資贊助的,經費有限,現在只有一個固定工作人員,叫做雅敘(我給他取的化名),他本身就是藏人,現在是這個機構的director,等我分享他從西藏逃到印度的故事時,如果你們沒有哭的話,那一定就是我的文章寫得太差了,據說他也是義工,並沒有支薪,我不好意思問他這件事,我真希望他是有薪水的。

其他外國人義工多是協助語文課,來來去去,很多只在這裏待一兩個星期的人也來當義工上上會話課,真的很感謝他們這麼有心,但是這裏更需要的是能待上幾個月的義工,這樣學生們的學習才能延續。

現在有個墨西哥人在這個組職幫忙建立網路商店,找一些廠商提供與藏人有關的商品在網路上賣,希望幫這機構增加一些收入;還有個韓國女孩在協助建立網路,不過這兩人待得時間也僅是幾個星期,不知道他們離開了以後,有沒有其他人能幫忙接手。

有朋友在臉書上留言說想幫忙,我覺得這裏的工作人員不見得是這類型機構的專業工作者,所以如果你們自己有一些點子,就自己寫郵件來跟雅敘討論,比如說網路的設置,即使你沒有來達蘭薩拉,也是可以在家工作,幫忙到這部分的;如果你有更多的創意來幫助藏人學習、來幫助其他國家的人了解藏人及他們的故事,因而使更多人願意來幫助藏人,也可以提出來跟他討論。

像那天有個瑞士人跑到辦公室來,他說這次來達蘭薩拉待得時間不長,沒辦法來當義工,但是他想明年來幾個月或一年,他可以教法文,我就跟他說,也許你可以自己提供一個教案呀,如果你的時間長的話更好,你可以事先規劃好大概要教些什麼主題,對學生的幫助一定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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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隆紓困案

這兩天發現臉書上許多人在分享華隆一案的發展,我才知道,原來當年我曾負責過的華隆紓困一案到現在都還沒有平和落幕。

在我當查帳員的那個時期,事務所部門還沒有分到像現在這麼精細,很多不是查帳的案件也是一般的查帳員在負責,當年華隆等公司在辦理紓困案時,我們事務所就被委任做為紓困案執行的監督單位。所謂紓困,因為公司營運獲利情況不佳,無力償還積欠各金融單位的本金和利息,因此就和各金融單位協商如何調降利息利率,如何分期償還已積欠的利息、本金等等,當然,要讓金融單位同意的前提是該公司也需提出一套營運計劃及現金運用計劃,這包括了,每月的現金營收有多少該還給金融單位,有多少可以拿來付廠商及員工的薪水,甚至是勞健保費用等等。

這個案件在我事務所六年的工作生涯中可以說相當的特別,除了因為它的案件特殊性,使我們所執行的工作項目和一般查帳案件很不同外,在客戶端工作的過程中,我們也常有些特別的感受。當時有三組人馬,除了華隆、還有華染及國華人壽都在同時期做紓困案,其實這三家都是關係企業,有時我們三組工作人員也會私底下討論,為什麼員工不能領到全薪還願意一直做下去。

一個題外話,多年前某知名女主持人被爆跟朋友在某別墅吃奶嘴被週刊影射吸毒,最近週刊被判敗訴,當時這則新聞爆出時我們心裡真的五味雜陳,因為這間別墅的租金據說就是我們這三組人馬中其中一個公司付的租金,我們私下都笑說,員工的薪水都付不出來了,為何還有錢去租什麼別墅給富二代小公子辦派對。

為了要全面清查華隆的資產價值,我們在案件一開始就做了 DD (due diligence),因此得到全國的工廠去盤點、視察機器設備使用情形。你們可能很難想像,曾經是大集團的華隆有多少張土地及房屋所有權,合起來不知有十幾公分厚,每個月都得盤點一次。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去頭份做 DD的那一次。我們坐火車到頭份站,搭計程車去旅館時和熱情的司機聊天,剛好他的女兒、妹妹等等也都在華隆工作,他還說,這個鎮上有百分之多少的人在這間公司工作,又有百分之多少的土地為這公司所有。白天我們一連看了好幾間廠房,多數都已經沒有在生產,或者產能稼動率已經很低了,我跟當時的案件經理覺得不勝稀噓,這麼一家鎮上多數人賴以維生的企業一但凋零,很多人的生活都會受影響,這些人的明天在哪裏呢?尤其是一天下來,跟很多工廠裏的人員接觸,發現多數人的工作態度都很不錯的,因為這間公司曾經是他們驕傲,而我們心裏卻在想他們知不知道公司的財務狀況已經不行了呢?他們知不知道很快又要關一間廠了呢?我們也比較能了解,為何許多的員工願意再跟公司奮鬥下去。

當晚,公司的廠商硬是熱情地邀請我們還有幾個公司員工到他們家裡吃飯,唱那種家庭式KTV,又拿出自釀的小米酒給我們喝,我的會計師和案件經理都不太會說台語,但也被他們的熱情所感染,紛紛唱起那些大家耳熟能詳的台語歌,而這些小廠商,和員工一樣,也是華隆的債主呀,可他們那種台灣人或台灣鄉下人特有的海派和熱情並沒有因為華隆積欠他們貨款而略減,整個晚上就是不斷地祭出特色菜、特色小吃,又有酒喝,有歌唱,我們每個人臉都熱哄哄的,也許是因為酒精,但我想更多是因為他們的熱情。

我不知該如何為這文章收尾,這麼多人為一間公司付出了大半輩子(桃園一帶也有多間工廠),最後得到這樣的下場,即使我們去唾棄那些照樣有豪宅可住,有明星可把的"高層“,對這些人似乎沒有實質的幫助,不過那個某年某月某日發生在頭份某間樓仔厝裏的事,我想我是永遠不會忘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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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19

在達蘭薩拉學瑜伽(三):分享Himalayan Iyengar Yoga Centre學習經驗

記得從德里搭夜車抵達達蘭薩拉,在MeLeod Ganj搭計程車上山尋找Himalayan Iyengar Yoga Centre也不過就不久前的事,轉眼在這裏上課也已經四個星期了,該來分享一下上課心得。


上圖:中心所在的這一段山谷裏都是這種樹,如果天晴,窗外就是美景

如果把達蘭薩拉想像成新北市,那McLeod Ganj或瑜伽中心所在的Dharamkot就像是中和和永和一樣,只是面積上小多了,長住這裏的人,包括我在內,一天之內上山下山,在這兩個地方移動是很平常的事,應該很多人在這裏的運動量會比平常生活多得多。達蘭薩拉因為有西藏流亡政府所在地的McLeod Ganj,可以說是遊客如織,滿山遍野都是guest house,瑜伽中心也很多,可見瑜伽在印度真的是還不錯的business,很多中心都有所謂的drop in class,就是單堂的、隨時可加入的課程,這種課程時間約九十分鐘至兩小時,上課的人程度不一,但這裏的瑜伽中心不像台北一些規模比較大的瑜伽中心會依課程強度分級,建議想上課的人可找幾間上上單堂課,之後再固定在比較合適的中心上課。我有去過別的地方看過,才發現這裏的教室都沒有鏡子,也不會放音樂。

上圖:滿山遍野的guest house,很多瑜伽中心就藏身在山坡上的建物裏

我上的這家中心只開五日課程,每星期的課始於星期四,結束於次週的週一,第一次參加的人上課時間是每天十點到下午一點,第二週以後,不過你上過幾週了,都是上午七點到十點,不過老師有要求每天要提前一小時來做自我練習,但是多數人都只有提前半小時來,雖然我住在瑜伽中心,但因為山裏早晚特別冷,尤其現在又是雨季,我也只提前半小時到。

瑜伽中心的場地在下午及沒有課那兩天開收給同學來做自我練習,很多同學超認真的,早上已練了三個半小時,下午又回來練習,我極佩服那些不住在瑜伽中心的同學,為了自我練習,他們一天得到中心兩次,而且多數同學都有這麼做,同學們太認真,常讓我暗自慚愧自己付出的努力還不夠。有個日本同學,比我早來兩個星期吧,他原本住McLeod Ganj,每天天色未明即起,走五十分鐘山路上山上課 (光是這一段上坡路,我很多朋友應該就已經要叫苦連天了吧,呵),下山也得四十幾分鐘,後來他為了每天下午可以到瑜伽中心做自我練習,就搬到瑜伽中心附近。

我自己的自我練習也隨著在這裏的時間越久而越長,從原來一天不到兩小時,到現在近三小時,換句話說,除了沒上課那兩天,平常一天總共練習時間可達六個多小時,連我自己都很訝異我能做到這樣,不過如果去深究,會了解到練習時間這麼長和這家中心改良自艾揚格的瑜伽體位法有很大的關係。

之前分享過艾揚格瑜伽體位法的特色之一是利用道具,不過從艾揚格網站上看來,即使要用道具的體位法,也是隨手可得的道具,但是這家中心利用道具可以說到了一個極致的境界,每天一大早第一件做的事就是利用從天花板上垂下來的繩子做倒立,至少十五分鐘(瑜伽中心網站上有倒吊的照片)。


上圖:(因為中心裏不准拍照,我只能手機偷拍後快閃,畫質不太好。) 這裏的下犬式是這麼做的,且一般會在這個體位法上停留十至十五分鐘,其他很多體位法也是這樣,因為停留時間長,才能達到alignment(身體順位)或它預期的功效,且過程中自己去感覺,慢慢調整一些細節及調節呼吸;換句話說,幾個體位法,就可以花掉你一小時的時間,所以我們在練習時,時間真的過得很快。雖然這種練法很辛苦,但以下犬式為例,在沒有道具輔助下,一般人的背部其實很難做到完全直立,像我自己用這種方式練下犬式才知道要做好這個動作很不簡單,對我來說,它比肩立式、手立式都還難呢!

從中心網站的照片也可以看出,還有很多動作是利用天花板上垂下來的繩子或固定於牆上的繩子完成的,這些體位法一般人在家裏不太可能有辦法做,因為沒有相關的設備。此外,這裏每一個體位法都是單獨的,沒有一般瑜伽課常見的連貫性的動作,有時一個個做下來,有點像在做復健的感覺,所以我想我應該不會在這裏上密集班,畢竟我之後還有很長的時間去別的地方旅行,我想學一套旅行中或在家裡也方便做的瑜伽。

不過這不表示我覺得這種教法不好,如果我覺得它不好的話,也不會連上四個星期。以我個人而言,我會想花這麼多的時間來重新學習瑜伽,主要是因為我長久以來有失眠問題,腦子總是動個不停,有點像「eat, pray & love」的主角一樣,所以我想透過瑜伽去校正這種情況,這種緩慢的體位法有利於我去練習專注在自己的身體及呼吸上,而不讓腦袋用功太多,這也是瑜伽最原始的用意:在身體上為進入冥想做準備。

再者,我覺得和認真的同學一起上課很棒,雖說我們並不會特別約好時間一起做自我練習,但在練習過程中,同學來來去去,有人看到你做的不太好,會自動來幫你調整,如果不太確定該怎麼做的體位法,也可以問其他人,像我有個動作一直做不好,他們也會一直幫我打氣。不會做的動作,有時請同學再示範一次,好像就能抓到重點了。此外就硬體上而言,這間瑜伽中心上課的教室比其他中心的教室大得多,也好得多,但相對來說,它的地點就離McLeod Ganj比較遠了。

在這裏四個星期,最大感覺就是自我練習很重要,這一派瑜伽的特色是大量地利用道具,老師上課時針對道具該怎麼set up講解得鉅細糜遺,但那種方式標準set up方式,不一定適合於你自己,比如我比較矮,而且我的手超級小,很多時侯就必順調整道具的擺法,不然就會一直抓不到完成那些體位法比較輕鬆的方式。有時老師會說,某些動作,重心應該在哪裏,但在上課時,實在抓不到那種感覺,到了自我練習時,多試幾次,就比較知道該怎麼做。

我曾聽說有人覺得做這一派的瑜伽久了,會變得太仰賴道具,我無法評論這句話,不過我自己覺得,在準備上密集班前到這裏密集訓練這幾週,對於身體的柔軟度,肌肉的延展性幫助非常大,每天光是基礎的伸展、扭轉動作幾組練下來,也要一兩個小時,但如果日後要在生活中長期能活用的話,我會想去其他地方上密集班,因為我還是希望能做一些有連貫性動作的瑜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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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17

新疆不可不知--巴札巡禮(一):庫爾勒動物巴札

之前已經分享過,庫爾勒龍行青旅的老闆李哥帶我們去鄉下採桑子,到博斯騰湖採蘆葦,逛維族夜市大開殺戒,在饟烤肉一條街吃到這趟新疆之旅我最愛的烤羊肉,但若要說最經典的行程,應該要算是去逛了我生平第一次的動物巴札。

巴札是市場的意思,南疆幾乎每個都市都有動物巴札,一提到動物巴札,首先進入腦海的多半是喀什的牛羊巴札,那可說是南疆最大的巴札,也是每個去喀什的人都必遊的" 景點",不過根據李哥自己多年闖盪江湖的經驗,他說喀什的牛羊巴札有點過於制度化,不如和田的巴札來得有趣,可惜這一趟,我沒去到和田,不過能夠在我去喀什之前就先到庫爾勒的動物巴札開開眼界,我覺得已經很幸運了。喀什有牛羊巴札和鬥雞巴札,庫爾勒就這麼一個巴札,因此什麼動物都賣。


上圖:動物巴札裏等人問詢的羊商,雖說是來做生意的,卻又似與世無爭,在旁做壁上觀。這巴札裏的商販很多,有些規模比較大,動物的數量多,但也有兩三隻羊就來做生意,就像他一樣。


上圖:巴札裏有買家,有賣家,但要讓一筆交易成功,最重要的是這些中間商,他們在協議價格的過程中,可以從彼此握手時的手勢了解對方的意向


上圖:這看來是成交了喔,如果不是李哥講解,我們還看不出其中的樂趣




上圖:幾頭羊就能做起生意,一般的小商販就是用這種車把羊載進來,但也有看到牽進來的


上圖:規模比較大的就把羊群放在這柵欄裏


上圖:雖然天氣很熱,但牠們就愛擠成一團


上圖:又是一個在一旁待價而沽的羊商


上圖:有些羊是用來取羊毛的


上圖:看到一隻才剛出生的小羊,我的旅伴立即上前抱起牠


上圖:賣雞的小販多半是小規模的,把家裡養的雞拿出來賣




上圖:兩隻腳的動物裏,賣鴿子的比賣雞的多


上圖:弟弟看到我的相機,很自豪地拿起他的待售物品:刺蝟,蝦米,這買來做寵物嗎?應該是中藥吧


上圖:看來很哀怨的驢子,在南疆,驢子還是常見的交通工具,常在大馬路上就看到有人駕著驢車在賣東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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